“爷爷……”不仅是木婆婆,喜乐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中。
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李把头一脸的疑惑,可怀里的喜乐却无比真实,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而且他也发现,那只猛虎的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生生给捏碎了,虎皮虽未坏,可骨头却成了一团渣渣。
“是大哥哥帮我打死了老虎。”喜乐看到李把头的表情,就向他的解释了事情的原委。
是木叶!李把头闻声长舒一口气,然后走到叶凌风跟前施礼,道:“多谢你出手搭救他们。”
“一家人……”叶凌风摇摇头,扶住了李把头,然后伸手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喜乐。
“啊……”李把头疑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叶凌风是在说自己和喜乐,以及他与木婆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说什么谢不谢的,就开怀笑道:“好,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了叶凌风打死的这头猛虎,李把头打回来的野鸡山兔,自然也就打了牙祭。吃完饭后,李把头就将猛虎收拾了一番,分割成了虎肉、虎皮、虎筋、虎骨等物,然后带着叶凌风,去镇上的集市,找买家把这些东西卖了出去。
卖掉虎骨后,李把头还特意带着叶凌风在镇子里走了一圈,见到相熟的人,就向别人介绍了一番他们给叶凌风伪造出来的身世。李把头人品极好,又从不说诳语,很快,几乎镇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叶凌风是木婆婆兄弟家的儿子,家道没落后,过来投奔他们老两口。
一路上叶凌风虽然什么都没说话,只是向人点头问好,但他心里却是暖暖的。他知道,李把头是在用这种方式向世人确定他的身份。即便是日后他的仇家追来了,但也会认为叶凌风是李把头的外孙,而并非是他们所要寻找的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安稳的过去,叶凌风在西山村长住了下来。偶尔他陪李把头进山打猎,闲暇的时候,他要么陪喜乐在山里面逛逛,要么就是思考自己的回忆。
但可惜的是,那些回忆支离破碎,他绞尽脑汁去回忆,也只能够回忆起一些残破的内容。而且那些内容中,无一例外,都是他在和什么强大的人在搏杀。
时间一晃,叶凌风在西山村就居住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李把头越来越苍老,渐渐地已是进不动山了,尤其是在风雪落下,锁住了山林之后。
而在这个时候,叶凌风便会主动担起照顾一家人的责任,进山几日,然后从山中带回猎物。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眨眼间距离叶凌风出现在西山村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叶凌风的改变很大,除了打猎时依旧强悍得不可思议,再大的猛兽也不是对手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影子,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形态,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年轻的猎人。
而在这三年里,镇上的人也都已经熟悉了叶凌风,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李把头陪着叶凌风去镇上贩卖猎物,但到了后来,李把头走不动路了,这一切就都由叶凌风代劳。
每一次前去贩售猎物的时候,叶凌风总是不忘记给李把头和木婆婆买一些补养身体的药品,再给喜乐买一些小女孩儿吃穿用的东西。这样的举动,让镇子里的人对李把头羡慕不已,都说李把头虽然一辈子无子,但临到老了,也算是来了福气,能享享清福。
这三年中,除了打猎,贩售猎物,叶凌风也不断的追忆过去,还去了昔日喜乐发现他的那片山林,希望能从那里找到昔日有关与他的身份讯息。
但可惜的是,三年过去,山林草木都已经葱葱茏茏,可是叶凌风脑海中的记忆却是残破依旧,而喜乐发现他的地方,也是一片荒草丛,没有一件与他过去有关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叶凌风觉得,仿佛他就是从一片混乱中诞生出的浮萍,无着无落,空空荡荡。
不仅如此,除了当日小喜乐被猛虎袭击,受到性命威胁时,他一步迈出,就出现在了小喜乐面前后,这几年中,无论他如何尝试,却也再没做到过类似的事情。
所幸的是,虽然过去无法寻找,可他在西山村的生活却颇为舒适。这三年来,李把头和木婆婆,还有小喜乐,已经把他真正当做了这个家的一员,待他就如血肉至亲。
每次他进山打猎时,虽然明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李婆婆还是会絮絮叨叨的叮嘱他一定要百般小心,多加留神。那种关切,就如慈祥的奶奶对孙子的关爱相同。
这种生活,叶凌风觉得好像过去的自己也从未体验过。在这祖孙三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那种感觉,无法名状,很柔软,却又像是无比的坚韧。
这一日,冬雪再起,连下三日后,大雪终于停了。趁着雪停,叶凌风再次入山狩猎,西山村的冬日格外漫长,而且大雪一旦下起来,就会连绵半月不绝。到时候大雪封山,吃穿用度都是麻烦事,他必须趁着此时雪停,为一家人准备好过冬的口粮。
在听完李婆婆絮叨而又温馨的叮嘱后,叶凌风就扛着绳套进入了山林。山林萧瑟,这些年来,因为叶凌风太过强大,许多野兽都避开了这片区域,选择在深山中生活。
在山中跋涉数夜后,叶凌风终于在一处冬雪覆盖的树洞中找到了一头黑瞎子。如以往一般,一把将黑瞎子的脑袋捏爆后,叶凌风就扛着它的尸体返回了西山村。
但在走到山林外围时,那种昔日小喜乐遇到危险时的不好感觉,再度出现在了叶凌风的心头。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一柄利刃悬在了他后脑勺的脖颈般,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而且就他所感,这种危险,似乎是从西山村的方位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