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0-1 默默(4)

  「霏霏！」
  熟悉的呼唤从身后响起，孟霏转头的瞬间，他的心狠狠得掐紧。
  那茫然中带着疑惑的黑瞳让他莫名难受，那样的她离他好远好远，伸出手盖住她的双眼，一片漆黑中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吓了一跳，挣扎的握住那隻青筋现出的大掌，无奈那人力气很大，无法挣脱。
  开口正要叫唤，眼前一松，短促的喘气：「你……」
  路灯下的孟霏镀上一层亮白，在黑暗中的他看不清面容，而孟霏的表情特别清楚，那皱眉苦恼的模样让他嘴角一松，笑了。
  听闻那笑声，松了一口气：「谚希？小少爷，你真的吓到我了。」
  「我在医院没有看到你，所以到处晃晃，原来你在这呀。」娃娃脸可爱逼人，口气刻意讨喜，配上微皱的眉头，动人十足。
  漆黑的瞳孔闪过担忧，似乎在看见她的笑容后，不自觉也绽开微笑。
  抬手看了看手錶，「八点半，晚了……吃晚餐了吗？」
  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摸着凹陷的肚子，「忘记了。」
  叹气，幽眸的复杂无法解读。离开黑暗与她站在一起，笑得纯真，却带有一丝威吓：「你可要记得三餐准时吃，不然我可是会死很惨的，知道吗？」举起小拳头在空中胡乱挥舞，就像没有牙的小狮子。
  「小少爷，你也没有吃吧？」
  征愣，牵起无谓的笑：「我也忘记了。」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然后去看大少爷？成交？」
  听着她哄小孩的语气，看着她微瞇的弯眸，夏谚希的灿烂更甚，将背后的塑胶袋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哥俩好的勾着她的肩：「好啊！」
  而，那个塑胶袋散发出的味道很快地引起野狗，狼吞虎嚥的将它啃食殆尽。
  ***
  在病房前驻足，没有要进去的打算。
  一隻手握着门把、一隻手拉着他的手：「小少爷？怎么了？」
  夏谚希盯着门板，退后一步，疏离的神情在眼中流露，轻轻松开两人之间的牵绊，声音飘忽：「我就不进去了……」
  转过身就要离去，孟霏箭步抓住他，担忧的看着垂目的他。
  咬唇，「可以跟我说说吗？」
  夏谚希偏过头，一边嘴角微微勾起，回避着她的视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掩住面容，表情痛楚。
  匆匆地坐到他身边，手心柔柔地拍抚着他的背部，「没事的、没事的。」
  听着那温柔的语调，微弓的身形随着她的轻抚而放松，微微出汗的手心将脸颊弄得一阵湿黏，磁性的声音因为呢喃而模糊：「我很怕……」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的人，就算受伤了也不会露出一丝疼痛，就算遇到困难表情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我已经习惯看到冷漠无情的他……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脑袋一片混乱……」
  「你很担心他，对吗？」
  双手落在身侧，明眸暗淡：「可是我又好希望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因为他总是看不见我，就算我多么想引起他的注意，他永远都是那个表情，冷淡、冷漠。」
  「你很喜欢他，其实你比谁都喜欢你哥哥。」
  凝视着他，掷起掛在身旁无力的右手，用指腹按摩，最后紧紧握住。
  明眸睇着紧闭的门，视线穿透那薄薄的板子，扯开一抹微笑。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