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决策

  距离那个暧昧的吻过去了两个月。
  期间我与江一娴相安无事，她那天或许喝的很多，早就将那个吻抛之脑后。
  可那个吻在我的内心激起无限涟漪。
  我记得，那一瞬间我是想哭的。
  可我只是侧过头抱住了江一娴，让她去洗澡。
  我没有办法说清楚自己对江一娴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想说服自己江一娴仅仅是把我当一个妹妹，又或者是朋友。
  可又无法解释在我们二人之间出现的，诡异的，暧昧的气氛。
  我无比纠结。
  而江一娴却依旧与平时一样，始终淡然，宛如一副圣人模样。
  哪怕她吻过我，哪怕我们在彼此的发情期和易感期会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抚对方，哪怕彼此的身上都早已带上了对方的气息。
  是我太迟钝了吗？还是我太敏感了。
  “想什么呢？”江一娴上前拉了拉我的衣角，“刚刚叫你没反应。”
  “啊...没有...我发呆呢......”我磕磕碰碰地回应着江一娴。
  “你想不想吃腊肉。”江一娴指向案板，“买一些过年吃。”
  “我都行。”我点了点头。
  “每次都是都行都行。”江一娴无奈，却还是买了两块腊肉。
  “不是去宋叔家里过年吗？怎么还要买这么多年货？”我跟在江一娴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问道。
  “肯定不会在家明哥的家里待很久呀，人家有家庭，要走亲戚的，怎么可能一直陪着我们。”江一娴说道。
  “好吧。”我只好再次接过江一娴手上的腊肉。
  “差不多了，基本上要吃的肉都买了，回家冻上就行。”江一娴看着手机上的清单。
  而我只是在她身后沉默着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冷风和雪不断地往脖子里灌，而我却腾不出手来把围脖系好。
  江一娴却是拉上了我的围脖，然后帮着我围好，顺便还拍掉了我头上的雪。
  “回去吧。”江一娴走出市场，在路边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之后我才感到自己活了过来。
  可没有休息多久，便被江一娴叫起来干活。
  我如同往常一样抱怨了一两句，却还是系好了围裙走进厨房。
  临近年关，家务活本就繁忙，可江一娴还会让我帮着她批改试卷。
  让我苦不堪言。
  “每天都给你免费干活。”我嘟囔着，手中却依旧拿着红笔批改试卷。
  “这个家也是你的家，你干活是应该的。”江一娴不以为然道。
  “我说的是改试卷。”我反驳道。
  “ao搭配，干活不累。”依旧是被江一娴用一句俏皮话堵了回去。
  “那就当你欠我的。”我也开始耍起了无赖。
  “你打算让我用什么还？”江一娴回头面带笑意看向我。
  “今天你做饭。”我立刻说道。
  “没问题。”江一娴满口答应。
  “碗也是你洗。”我笑着说道。
  “得寸进尺。”江一娴伸手掐了一把我的腰。
  我怪叫一声，后退躲到了江一娴掐不到的地方。
  可最后吃完饭仍旧是我抱着碗筷去了厨房。
  可没等我洗完碗，江一娴的房间传来巨大的玻璃碎掉的声音，随后江一娴开始叫我的名字。
  我只好洗干净手甩干急急忙忙走进她的房间：“怎么了？”
  看到满地的狼藉让我不禁有些头疼。
  “白天开着窗户透气，刚刚我想关上休息了的......”江一娴说道。
  “没受伤吧？你先出去，我把这里先收拾了。”我走出房间，随后拿来了扫把。
  我将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又再次回到厨房洗碗。
  忙完后我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出来便看见江一娴抱着枕头和被子往客厅走。
  “你这是干什么？”我拦住江一娴问道。
  “窗户坏了，房间漏风呀，要明天才能修了，今晚我去沙发对付一晚上。”江一娴从我身边绕过。
  “客厅也冷啊，又没有空调。”我说道。
  “没关系，我多盖两层。”江一娴说着便把枕头和被子放在了沙发上。
  “你真是的，来我房间睡吧。”我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不介意吗？”江一娴问道。
  “我有什么可介意的。”我有些疑惑。
  “只是觉得你可能不太喜欢跟别人一起睡。”江一娴说道。
  “然后我任由你睡在外面生病吗？”我从沙发上拿起枕头。
  “好吧。”江一娴没有再说些什么。
  我将江一娴的枕头直接放在房间的床上：“被子你放回房间吧。”
  说完后我便去了浴室洗澡。
  晚上熄灯之后我正准备睡觉，江一娴却凑了过来。
  “干什么？”我轻声问道。
  “离得太远了，肩膀都是空的。”江一娴回复道。
  江一娴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而我的身体却开始变得僵直。
  紧张的情绪让我难以入眠。
  一直到江一娴睡着，我才慢慢地侧过头去，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江一娴的脸，就连呼吸的频率也变得与江一娴的一样。
  我思考着，揣测着，可我无法得到一个答案。
  去宋叔家的那一天是腊月二十八，因为天气的原因，我与江一娴早上九点钟出发，一直到晚上五点才到宋叔的家中。
  家里气氛热闹，宋叔和林叔都在家中，他们的孩子怯生生地从客厅探出头后又很快地收回。
  “出来给阿姨和姐姐打个招呼。”林睿向孩子伸出手。
  那个小男孩才跑了过来，迅速地说了句“阿姨好，姐姐好。”又继续跑开。
  林睿招呼我和江一娴坐下，宋叔回到厨房开始做晚餐。
  吃饭的时候江一娴与宋叔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也时不时地接一两句话，不过更多的时候只是安静地看着江一娴。
  与宋叔一家见面她似乎很开心，就连酒也多喝了两杯。
  晚上依旧是我和江一娴睡一间房，当江一娴去洗澡的时候宋叔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怎么样？”宋叔问道。
  “挺好的。”我回应道，“一娴姐很照顾我。”
  “你知道就行，别让人家那么操心你。”宋叔说道，“还有，这小半年你也没出去找工作，还要你一娴姐养着你？”
  “没有合适的。”我说道，“我就在家给一娴姐做饭什么的。”
  “过完年尽快找一个工作，我说你们俩互相照顾，不是让你安心被你一娴姐养着。”宋叔说道。
  “知道了宋叔。”我点头应允道。
  “最近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宋叔又再次问道。
  “没有，还挺正常的。”我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那就行。”宋叔满意地点点头，“好好找一份稳定些的工作，不要再做些危险的事情，和不靠谱的工作，知道了吗？”
  “好的，我明白。”我回应道。
  宋叔摸了摸我的头：“你要尽早独立起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过了这阵子风头你想回山城的话，继续跟着我做也行，或者我帮你看看还有没有更适合你的工作。”
  我的鼻子一酸，抱住了宋叔：“谢谢你，宋叔。”
  “要谢谢你的一娴姐，都是人家在照顾你。”宋叔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听见浴室门被打开，宋叔便准备离开房间：“记得我跟你说的。”
  “知道了，宋叔。”我点点头。
  他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江一娴吹干头发之后回到房间，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刚刚家明哥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叫我找工作。”我放下手机回答道。
  “不急，反正我们两个人只要不生病，花销也并不大。”江一娴直接上了床。
  “年后我出去看看吧，找个合适的工作。”我将被子拉上来一些。
  江一娴侧过身来看着我：“你想不想学一门手艺？厨师或者是别的什么？”
  “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就算我自己想学，我也有钱自己去学的。”我说道。
  “你不要怕麻烦我就行。”江一娴说道，“毕竟我比你大了这么多。”
  “你为我做的够多了。”我说道。
  江一娴又想继续说那些“我们本来就应该互相照顾”的话，我却直接打断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娴姐。”
  “我不应该对你好吗？”江一娴看着我说道，她的眼神是那样温柔。
  “我不明白。”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也说不好。”江一娴转身平躺，看着天花板。
  “可能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帮我追回了包，后面又陪着我住院，帮了我许多忙，我觉得你很善良，说不清楚。”江一娴说道，“就是觉得你是跟家明哥一样可以信任的人，到后面我们两个人去到宁市，你也特别照顾我。”
  “仅仅是这些吗？”我问道。
  “差不多吧，不好说。”江一娴回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我说道，“只是想着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
  “那也没有吧。”江一娴思索着。
  “睡吧。”我翻了个身。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不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呢？”江一娴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
  “你说什么？！”我的心猛地一颤，翻过身去看着江一娴。
  “就是其实我有想过。”江一娴说道。
  而我无比紧张地等待着江一娴的下文，猜测着她是否跟我想的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江一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没事，那就等你想开口的时候再说吧。”尽管我内心无比期待，可我也清楚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去逼迫江一娴。
  江一娴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你说了我才可以决定接受和不接受啊。”我轻声说道。
  江一娴沉默着，多次看向我却又欲言又止。
  “我等你准备好。”我说道，“先休息吧，晚安一娴姐。”
  “晚安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