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多想了。”胤禛并不觉得自己会多想,他顶多是在皇阿玛给大哥三哥封郡王位、给他和之后的弟弟都封了贝勒位时多想,其他时候他多想什么?
四爷看起来是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了,李悦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看来她得想个让四爷不容易怀疑的法子了。
说干就干,李悦垂下眸子,颇有些可怜,“妾身其实不是怕四爷对弘昐不好,四爷是天底下最最好的阿玛,怎么会对弘昐不好,哪怕四爷今后有了别的子嗣也不会这么做的,妾身只是害怕这一年来,四爷独独对妾身的好会分给别人。”
李悦顿了顿,留点时间给自己编排话语,“四爷这一年只留在绛雪院,妾身惊喜极了,但妾身知道四爷不可能是妾身一个人的四爷,但是想到哪天四爷会宠幸后院来的新人,妾身就难受极了,妾身这是太爱四爷了,还望四爷不要怪妾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从今往后,妾身会认认真真反省自己的,四爷是后院妻妾的四爷,怎么能是妾身一个人的四爷呢。”
她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应该能敷衍过去了吧。
却不想,她抬头看见了眼神极其柔和的四爷。
胤禛温柔道:“这怎么会,爷就喜欢来绛雪院,你不必担心爷去了别的院落。”他就是独独喜欢眼前之人,若非如此,早在知道后院脏乱一片时,哪怕后院有再纯良的人,他也不会踏进后院一步,他宁愿就简简单单宿在前院,或是另外安置一个不接近后院的院落给新人入住。
又哪会独宠悦悦。
他是皇子阿哥,哪怕再不近女色,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情。
“啊?”李悦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她说的话是不是让四爷误会了,不然四爷怎么会露出这么奇怪的表情,还说出这么奇怪的话,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弘昐那事应该是混过去了吧。
一时间怀抱的两人心思各自不同,但都归于同一点——都是觉得对方真好啊。
一个是觉得对方如此爱恋自己,自己不能辜负这份真情。
而另一个则是有些一言难尽,大抵是觉得四爷真的好好忽悠哦。
……
翌日,醒来过后,胤禛给身旁人捻了捻被褥,随后面带笑意起来更衣,他今儿心情不错,跟悦悦说清楚事情,解决一桩心事,等过会儿上朝过后顺道去阿哥所看看弘昐,检查这孩子可认真完成功课了。
这充实的日子让他有些乐不思蜀了,哪怕他被封爵后有了实权,要处理的差事还挺多的,他也不觉得这是问题,大不了将部分差事甩给十三十四,这两个弟弟成天到晚都无所事事,也该替兄长分担一下差事了。
这般舒心的日子从这一年就开始了。
胤禛挺后悔的,后悔之前怎么没发现要是他少理会后院妾室,是不是早就能过上这般妻儿在怀的美满生活了,还不会有人时不时在后院闹出一些事,像是谋害子嗣谋害侍妾,为了争夺宠爱而不折手段这些事。
好在他及时醒悟过来,也好在有三哥的后院时不时在他面前警惕他,要是他像三哥那样红袖添香,弘昐不知得在后院妻妾的算计下夭折多少次了。
想起三哥,胤禛又摇了摇头。
很快,他便更衣洗漱好了,快快解决好早膳后便上轿子去往皇宫。
还是如往常一样上朝下朝,只是他近来好似总是轻易遇到三哥,而且三哥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对劲。
有一瞬间,胤禛以为自己是三哥多年的仇敌,但这不可能,他跟三哥打小一起长大,虽说不上感情十分亲近,但彼此间的兄弟情也不能用一句生疏来形容。
他难得拍了拍三哥的肩膀,“三哥,近来咱们兄弟要不要喝一杯?说说心里话。”
胤祉扯了扯嘴角,似是想将肩膀的手拂下,但他好似想到什么又克制住自己了,“喝是不必喝了,爷前儿得罪了十三弟,怕是惹得十三弟不喜,三哥先走了,改日再聚。”
胤禛看着仿佛一刻都停留不下来的三哥背影,蹙起眉头,好奇怪,以前三哥哪是这么谨慎的性子,明明好多事都考虑不周到,根本就不会考虑十三弟心情,今儿怎么这般注意了。
想起之前十三弟的生母庶妃章佳氏,在病逝后被皇阿玛由未正式册封的嫔位追封为敏妃,在敏妃丧礼尚未满百日之时,三哥一时疏忽剃发了,这事不但得罪了十三弟,还被奏到皇阿玛跟前,本来按照规矩是得将三哥的郡王位降为贝勒位的。
但三哥好似未卜先知,在有人将这事奏到皇阿玛跟前时就立马在乾清宫前跪下,以表自己对疏忽此事的真心思过,皇阿玛才免了三哥的过错。
好似是从那时候开始,三哥就有些不对劲了。
有些事情不想还好,一旦想了,便能处处找出不对劲来,像是三哥后院子嗣夭折之事,在先前三哥会看在三嫂生下两个嫡子的情分上不追究庶子夭折的缘由,只当做是孩子身子太虚才夭折的,可是这段时日以来,他听说三哥不去三嫂房里了,还将两个嫡子跟三嫂隔开。
仿佛以往软下的脾气一下子硬起来了。
胤禛暂且收下怀疑,兴许是三哥因子嗣夭折之事刺激过甚才转变行事风格吧,就像他,看透了后院妻妾本质,便不想也不愿再靠近她们了。
……
另一边,胤祉回了诚郡王府,他心情算不上好。